《星汉灿烂,幸甚至哉》第138章及《星汉灿烂,幸甚至哉》最新章节在线阅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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八毛小说网 > 架空小说 > 星汉灿烂,幸甚至哉 作者:关心则乱 | 书号:49953 时间:2020/4/7 字数:7837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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长秋宮就像一座深深嵌在海底礁石上的⽔晶堡垒,默默的看着周遭⽔流变化,却一如既往的静谧安详。看见少商既疲惫又伤痕累累,皇后果然什么都没问,只是有条不紊的召唤侍医,让翟媪安排浴沐更⾐。 重新裹好肩膀和背部的伤,少商什么都没吃直接躺下了,躯壳和意识都宛如泡进温度适宜的深⽔中,模糊含混的景象闪着令人眩晕的光片在脑海中晃悠。少商觉得自己好像梦到了很重要的事,但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。 等她再度醒来已是午后过半了。 皇后依旧没发问,只是关切她的饮食,她多用些粥汤。 少商毫无食的吃了一口,看看皇后,低下头,再吃一口。 皇后心中透亮,温柔道:“你放心,子晟已经抬上来了,伤是难免的,不过都不在要害处,能养好的。倒是你自己,才几天功夫就瘦了一圈。女子还丰腴些的好,不然如何生育孩儿,将来你与子晟…” 少商忽然抬起头,眼中含泪,神⾊绝然无比。 皇后一怔,若有所知:“你,你和子晟…” 看着皇后慈爱的面庞,少商愧羞难言:“娘娘,他私调军队,真是害苦了太子殿下!我却还替他在陛下跟前分辩…” 皇后缓缓的摇手,没让她继续说下去:“我自小尝尽了受人布摆的滋味——让你温顺忍让,你就得温顺忍让,让你嫁给有妇之夫,你就得嫁给有妇之夫,何曾有人问过我愿不愿意。他们男人在外面行事,哪里由着女子左右。少商,我怎会不知道你的苦楚。” 少商眼眶润,默默的低下头喝粥。 “有件事你还不知道。”皇后道“昨夜…哦,其实是今晨天不亮,三皇子強行闯⼊汝王府别院,将淳于氏⺟子几人都捉起来审问,老王妃气的厉害,直喊着要告御状…” 少商啊了一声。 “…不过没告成。两个时辰之后,三皇子找到了十六年前凌益通敌叛国的铁证。”皇后补上后半句。 “这么快!”少商差点掉了汤匙——她以为一番威利,至少需要十天半个月。 “三殿下是不是用大刑了?”这是她的第一个反应。 皇后笑了下:“不曾用刑。” 少商钦佩之情油然而生:“哇,真是没看出三殿下口才这么好。” “老三也没跟淳于氏废话。”皇后微微一笑。 三皇子虽情急躁,但并不耝心,相反是敏锐而觉察⼊微——当少商向他指明了淳于氏这个方向后,他就箭一般的采取了行动。 先是冷不防问淳于氏是不是有凌益的罪证,淳于氏刹那间骤变的脸⾊让三皇子多了几分把握,将淳于氏丢给心腹慢慢审之后,他自己则直接开始搜寻证据。 毫无头绪的搜证,看似大海捞针,实则有迹可查。淳于氏口严,但她的奴仆们却未必,三皇子便将手下幕僚书吏尽数出派,分别审问他们。 短短一个时辰,淳于氏的为人处世和行事习便露出了端倪——除去多年前轰动一时的绝婚案,淳于氏在任何方面都只是个寻常的⾼门妇人。凌益既没有给她许多钱财,也没有分她多少可供调用的人手,因此她不可能像萧夫人一样手脚延伸,四通八达。 虽有几个好的妇人,但因为出⾝微寒以及霍夫人的关系,淳于氏和她们也说不上多亲近;十几年来,真正和淳于氏亲密无间的只有汝老王妃。 这时,三皇子一言定音——没有娘家,没有自⾝势力,这样一个无甚依仗的妇人,会把保命机密蔵哪儿呢?必是触手可及之处!可也不能蔵在凌家,因为凌益缜密心细迟早被找到。 于是众人将目光投向一个月要和淳于氏见十次面的老王妃。可是汝王府本就占地庞大,外加别院,庄园,道观,全部加起来细细翻查一遍差不多要两个月。 “那怎么这么快就找到了呢。”少商不解又好奇“在哪里找到的啊。” 皇后道:“就在老王妃房內的一尊女娲像中。” 正当众人一筹莫展时,依旧是三皇子洞察人心。 汝王府虽宅邸广大,但淳于氏不能随处一塞,万一被王府奴仆弄丢了怎办。因此,那件证据必然要在老王妃面前过个明路,而且不能只是寻常讨好谄媚的礼物,万一老王妃没当回事,扭头转赠旁人了怎办 于是,在淳于氏这些年来送进王府的如同山一样礼物堆中,三皇子注意到了那尊女娲像。 首先,这是十几年前老王妃病重时,淳于氏不知从哪座神祠请来给王妃祈福的;其次,老王妃病愈后就将这尊女娲像视若神明,每⽇焚香叩拜,形影不离;再次,淳于氏的外大⽗就是泥瓦匠,家中还开有一个烧陶的炉窖… 三皇子不顾老王妃撕心裂肺的挣扎呼喊以命相,断然抢过那尊一尺多⾼的陶制女娲像往地上重重一摔——里面竟有厚厚一卷绢帛信函,正是当年凌益与敌寇往来的铁证! “亏得是找到证据了,若是神像里空空如也,老王妃还不跟三殿下拼命啊!”少商咋⾆。 皇后却道:“世上哪有十成把握之事,大丈夫立世,无论行军布阵还是谋测人心,若是一点都不敢冒险,岂不畏首畏尾,惹人嘲笑。” 少商听出皇后意有所指,抬头看着她:“娘娘,子晟大人对太子并不忠诚,您是不是早就有所察觉了。” 皇后望着虚空,淡淡道:“说不上察觉,只是我经见的多了——所谓凤凰必栖梧桐木,子晟是凤凰,但太子不是梧桐木。二老,就更不是了,老三才是…” 少商心中难过,便将冬柏陵园的事说出来,还道:“其实子晟大人和三皇子结识的更早,所以才对三殿下忠心耿耿…” “原来如此。”皇后陷⼊回忆中“我当时就有些疑心。若是不慎落⽔,子晟⾝上怎么只有小⾐?太子却说可能是子晟年幼贪玩,自己下⽔的。可我却知道子晟少年老成,不会无谓涉险,就算不识⽔还要下⽔,也会叫人在旁看着,或在⾝上系绳索…唉,太子就是这样,论洞察人心,遇事果决,差老三远了。” 少商低声道:“您别这样说太子,太子他仁厚和善,只是…” “为君者,最需要的不是仁厚和善,而是赏罚分明。”皇后果断道“何为君臣之道。就是臣子为君王赴汤蹈火,舍生忘死;君王信之重之,庇护封赏。” “这两⽇,老三毫不避嫌的东奔西跑,走廷尉,审军卒,闯王府,叔祖,更在御前不管不顾的替子晟说话,不知惹下多少闲言碎语,说老三与子晟早有勾结…可是我知道,看在有心人眼里,这样的君上才是好君上。换做我,我也愿为老三这样的主君豁出命去。” “就像当年的乾安王府,舅⽗人马声望都远胜于陛下,可在许多臣子心中,陛下才是值得投效的明君。不然,后来舅⽗图谋不轨时,也不会有一半谋士将领不愿跟从了。” 少商心知皇后说的都是实情,心里更难过了。 初舂寒气未过,⽇头落的早,才说了这几句话,外面又是黑乎乎的一片了,这时岑安知忽然亲自果来传话,说是皇帝让皇后可以过去了。 看少商面露疑惑,皇后道:“我跟陛下说过,等子晟醒了,就让我过去。你也一道去吧。” 少商并不想去,迟疑道:“凌大人…” “他现在姓霍了。陛下本来想叫他改回本名无伤的,可子晟却坚称不疑——以告慰过世的霍夫人,还有那个替他送命的可怜孩儿。”皇后道。 少商一时怅然——阿狸抢走了阿狰的名字,阿狰因此逃过一死,用阿狸的名字继续活在这世上。她定定神,轻声道:“太子殿下不去吗?” 皇后道:“我让他这几天待在东宮别出来,什么都别揷手…唉,他也揷不上手。” 少商随皇后坐在凤舆中,黑黝黝的宮巷中灯影重重,她觉得恍若梦中,此情此景就如臆想出来一样光怪陆离。今夜的宮廷似乎格外肃穆安静,宮婢和宦官无声的穿梭往来,没有表情,没有声音。 皇帝寝宮弥漫着浓浓的药气,外殿还聚着一大群侍医,等待随时召唤。 皇后并未从正殿大门进去,而是由一名小⻩门引着从偏殿绕路,走了约半刻钟,他们来到一间精致静谧的內室,地面上铺着厚厚的绒毯,是以落⾜无声。 这间內室的正当面挂了一幅大巨的落地帘子,重重叠叠的厚重锦缎,刺绣着细密繁复的猛兽花纹,将里外隔开。 皇后坐到锦帘侧面的一张枰具上,并向少商招招手,少商就坐了过去,顺着皇后的手指指向看去,浓密垂挂的锦帘之间刚好有道隙,可以让她们看见外间的情形。 少商便从那道隙中凝目望去,外间当中跪坐了两个人,一个是三皇子,另一个是…她一阵眩晕,几乎坐不住。适才皇后说她瘦了一圈,她没照过镜子,不知道是什么样才叫瘦了一圈,现在她知道了。 三皇子正在说话,霍不疑略略侧⾝听着。 他內穿⽩⾊的绫缎中⾐,肩头披着一袭浓厚墨黑的绒袍,襟口松松的露出坚⽟般的膛,上面着透⾎的绷带,一头鸦羽般的长发只用一支素净无纹的羊脂⽩⽟簪绾住,清瘦苍⽩的面庞衬着鬓边竟有几分冷肃幽青之⾊。 “…纪遵找了十几位博士比对笔迹,凌益那厮又不是读书人出⾝,不会写好几种笔迹,比对起来容易的很——就是凌益的笔迹没错!”三皇子不屑之极“那些睁眼瞎们如今还有什么可说的。哼哼,当初拍脯担保凌益的是他们,如今缩起来不见人影的还是他们了!” “殿下少说两句吧。”霍不疑轻声道,嗓音中透着暗哑。 “昨夜⽗皇明明已经证实子晟的⾝份了,那些混账还是喋喋不休,在外面议论什么‘偌大的一座城,凌益才几个人手,如何能破城灭家’。废话,所谓千里之堤毁于一旦,以有心算计无心,有的是办法!”三皇子冷笑道。 皇帝也似乎夜一之间苍老了好几岁,神⾊凄怆:“阿狰,你⽗亲临终前有没有说什么?…当即就毙命了么。你,你仔细说说。” 霍不疑的心早痛的⿇木了,眼前闪过如山岭般⾼大的⽗亲轰然塌倒的情形,短短一瞬间,他⽗慈⺟爱手⾜和睦的童年就结束了。 “那时我们已被围困很久了,城內什么都缺,果腹的,御寒的,都不够了。好在背靠旬山,城內⽔源还在。那⽇晌午,阿狸拿了两枚杏子来炫耀,说要换了我的⾐裳出去玩,因为姑⺟总关着他——我已经许久没吃到新鲜果子了,便答应了他。”霍不疑的声音越来越低。 皇帝口隐痛。 丰县霍氏本是富甲一方的人家,不论外面如何天灾人祸,霍家何曾短缺过什么,霍翀的幼子竟连个杏子都馋,可见当时围城如何艰难! 恍惚间,皇帝想起了霍翀临行前问自己的话。 “陛下前去击苍虎军,需要臣在后头挡住蛮甲贼多久?” “去路一个月,来路一个月,排兵布阵半个月,満打満算三月⾜矣!” “苍虎军多是被反的绿林好汉,且几位头领并不能服众,臣以为陛下不宜蛮力剿灭,而是连打带消,暗中拉拢为妙——倘若能将三十万骁勇善战的苍虎军收为己用,陛下定鼎天下的基业可成!” “…那就少说要半年了。” “那臣就镇守半年!” ——皇帝捂着剧痛的口,虎目蕴泪,恨不能时光倒转,宁肯平定天下晚上二十年,也不愿痛失义兄。 霍不疑继续道:“我和阿狸生的很像,他穿着我的⾐裳大摇大摆的去演武场玩耍了。我吃了一个杏子,想到阿⺟说阿⽗也爱吃杏子,第二个便没吃。我偷跑进阿⽗的书房将杏子放到他桌上,谁知刚放好就听见外头有人声。我一个慌张,钻到书架后面的暗阁里去了。” “进来的是阿⽗和凌益。听他们说话,我才知道阿⽗前⽇在城头上受了伤。阿⽗说是小伤,其实伤势不轻,可为了怕动摇军心,也为免阿⺟担忧,阿⽗谁也没说,只让李叔⽗偷偷给他裹伤,谁知竟被凌益瞧了出来。凌益略通医术,自告奋勇替阿⽗疗伤。” “阿⽗对凌益很不耐烦,叫他赶紧带人上城头,别老是躲在后面,凌益満口应了。我看着他站在阿⽗背后,一针针的合⽗亲的创伤裂口…”他面露痛苦之⾊“然后凌益袖中闪了一下,滑出了一柄匕首——他一刀割断⽗亲的喉咙,⽗亲喊不声来,只能捂着喉咙看凌益,然后倒在了⾎泊中。” 皇帝悲戚的痛呼一声,掩面而哭。 “凌益得手后没有立刻出去,在⽗亲的书房翻找了一会儿,然后割走⽗亲的头颅,蔵在怀中溜走了,走前还在书房放了把火。我躲在暗阁中,以为要被烧死了。好在那几天雨嘲,凌益⾝上又未带火油,是以书房只烧了一半。” “暗阁是用青砖砌的,还有延伸到后面的通气口,但我还是被烟火熏晕过去,等醒来时外面已是天⾊全黑,厮杀阵阵,尸横遍地。”霍不疑想起那噩梦的夜一—— 満地的尸首和鲜⾎,⾐衫不整的婢女和肢体残缺的家丁,那个会在他⾐裳上绣花的漂亮婢女为何被斩去四肢全⾝⾚裸,那个成⽇想着要进军营的小侍卫为什么少了一半脑袋,肚肠流了一地…他的阿⺟呢,三个阿姊呢,对了,还有两位兄长,他们是少年英雄,绝不会束手就擒的。 也不知跑了多久,小小的阿狰听见另一头传来厮杀声,他回头,看见霍君华在一群侍卫的保护下到处找寻儿子,她一声声喊着‘阿狸,我的阿狸呢,你在哪里啊…’ 这时,霍君华看见了穿着阿狸⾐裳的侄儿,他也看见了素⽇不大和气的姑⺟,姑侄俩呆愣对视。一名侍卫边抵抗杀上来的敌人,一边⾼喊:“夫人,小公子找到了!” 小小的霍不疑正要大喊‘姑⽗杀了阿⽗’,霍君华忽然大叫一声,扑上来紧紧抱住自己,然后又哭又笑的喊着‘阿狸,阿⺟终于找到你了,我们快走,城已经破了’! 当时他就呆了,哪怕全世界都将他和阿狸认错,姑⺟也绝不会!他不知道为什么,但他明⽩这时候自己绝不能喊破,便由着霍君华将自己抱走了。 “凌益这狗贼,打仗不行,谋诡计倒是灵光。”三皇子冷笑一声“真该叫那些睁眼瞎看看凌益的绢帛信函,领教领教什么叫‘算无遗策’!” 要算计一座坚固防守的城池,需要多少人手,多大权柄?其实很多人都想错了,只要没人防备你,稍微在关键处倒些毒汁就够了。 ——从霍不疑与三皇子的各自叙述中,少商渐渐还原了当年的真相。 霍翀原本只带着军队,可是那座城池本就是刚从敌贼手中夺来,人心不稳,于是他只能将阖家老幼都带到城中,以示同生共死的决心。经过两个月的整顿,查找细作,清点人口粮食,贬斥奷商,城內人人敬服霍翀的人品本领。 随着半年约定之期将届,援军始终没有音讯。城中兵困马乏,将士伤病累累,而城外的二十万蛮甲军也已折损了一多半,此时双方都杀红了眼,谁都知道破城之⽇便是屠城之时,于是凌益便动了心思。 那座孤城有四处城门,由霍翀手下四大家将镇守,其中一位李副将恰巧受伤未愈,霍翀便露出让凌益顶上的意思。刺杀霍翀后,凌益拿着霍翀的令符前去接管城门,原先的守将便毫无怀疑的让了出来。 此时霍家家丁刚扑灭了书房火势,并发现了一具无头尸首。尸首被烧的⾐衫躯体都难以辨认,府兵们又决计想不到自家神勇盖世的主公遭人暗杀,便去请霍翀夫人做主。 正当霍宅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昅引到书房之时,凌益开门放贼,同时在城內多处纵火,⾼喊‘霍翀弃城潜逃’了!蛮甲兵本就数倍于城內军队,进城后便如狼⼊羊群。 等守军将领渐渐恢复镇定,在城中沉着布阵应敌时,凌益又让蛮甲兵将霍翀头颅⾼⾼挂出,一时群龙无首,军心尽失。蛮甲兵就此长驱直⼊,屠灭霍氏一族! 霍不疑低声道:“姑⺟带着我躲进旬山,从城里逃出去时,我看见阿⽗的头颅被揷在城墙上,一旁还有穿着我⾐裳的阿狸。姑⺟也看见后痛哭了一场,然后对其他人说我受了惊吓,体弱受病,不能见人。等凌益和吴大将军在外杀敌时,她带着我乘逃走了。” 到底是夫,霍君华显然有所察觉。她本来的确是去找儿子,但走到外面看见霍府満地的尸骸,她终于明⽩了一切。在凌府侍卫的‘保护’下,她认下了阿狰。 不过这些凌益都不知道,他始终躲在暗处,眼看着霍家尽灭才放下一颗心。 只是他万没料到,仅仅半⽇之后吴大将军就赶到了——此时,蛮甲军正沉浸在屠戮劫掠的快意中,是以凌益得到消息的比蛮甲军快。 凌益见机迅速,不但立刻回到旬山,还向刚刚赶到的吴大将军假作胆小悲痛,同时表示⾎刃贼寇的决心。于是他帮着吴大将军将三处城门关上,将多数蛮甲军都堵在城中… 说到这里,三皇子扯了下嘴角“吴成嘛,⽗皇知道的,杀上兴头谁也拦不住。平素杀过头还怕人家说他屠城不义,这回是报仇雪恨,尽可以敞开了宰。总之,进城的蛮甲兵便是弃械投降的都被杀了个⼲净。第二⽇,吴大将军乘胜追击城外的蛮甲兵,大获全胜。” 与凌益勾连之事本就属于机密,知情的蛮甲首领也没几个,事起仓促也没来得及有别的安排。也是凌益走运,吴大将军见人就杀,杀完还将蛮甲军的辎重营帐一把火都烧了,便再无人能指认他的罪行了。 这时,凌益已经知道儿在军中失散了,他惶恐不已。为了免遭皇帝迁怒,凌氏兄弟连夜谋划——绝不能霍家死的一个也不剩而凌家毫发未损。 于是,他们趁吴大将军还在前方厮杀之际,将部分‘自家人’也推⼊兵之中,其中就包括依附凌家的叔⽗一家,前来投靠的凌二老族全家,凌老三的结义兄弟全家… 总之,除了凌家三兄弟,留在旬山的孩童,以及运气好在乡下待产的凌老三的子,凌家也算得上是‘満门忠烈’了。 “你们当时怎么不来找朕呢!”皇帝用力拍案。 霍不疑惨然而笑:“陛下,若彼时臣不是只有五六岁,定然会径直来告御状。”——如果当时的小阿狰有现在霍不疑的智谋胆识,自然知道无需废话,直接告发就是。 可他不是。 当时才五六岁的他,惊恐而无助,霍君华是他唯一的依靠。 霍君华认为皇帝和吴大将军都不会相信她的话,而且如果凌益一口咬定阿狰就是他的儿子,皇帝必然不会理她的无理取闹。一旦凌益据理夺回儿子,阿狰岂非落⼊贼手?如果凌益要暗算阿狰,定然防不胜防。 霍不疑进宮后,才渐渐明⽩过来,他和霍君华已经失去了最好的申冤机会。 ——他的样貌变了,再也没人能证明他是阿狰还是阿狸;那些知道凌益通敌行径的‘心腹’也在两三年间逐渐‘被消失’。 他只能苦苦忍耐,暗中寻找凌益遗漏的证据。 十六年光,霍不疑和凌益仿佛在比赛一般。霍不疑拼命长大,一年年壮大自己的势力以便暗中查探,而凌益则收缩爪牙,一年年查漏补缺,弥平当年的所有错漏。 最后,其实是霍不疑输了。 wWW.baMXs.cOm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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